乱世浮三

我从遥远的地方来看你

Bobby

知道陈升要来美国的消息,我用一秒钟就决定了旅程。对我来说,休斯顿比台北近,错过了下次也不知在何时何地了。这是我第一次去看一个男歌手的表演。我跟朋友说,他是我心里那个名单上最后一个此生必去看的人。

演唱会安可时,台下都在大声叫着想听的。有人说“为爱痴狂”,陈升回道“我为什么要唱刘若英的歌?”

是啊。为什么。连我都烦死了那些莫名其妙多愁善感的男女们把这段师生的情谊说成是各种无聊又廉价的故事。每当我见有人把这两个名字连在一起都顿生反感。

只是我也总会想起那年夏末第一次有人为我唱“为爱痴狂”的情景。后来进了大学,有天在宿舍楼下的餐厅里听到,从一家兼卖盗版CD的打印店里传出来。晚上回去在电话里说,我听到了你唱的歌。

那时候宿舍里还单身的胖子整天唱着“把悲伤留给自己”,我听得耳朵磨出了茧,于是竟在没听过原唱之前就学会了。当时我也并不清楚陈升是个如何的人,只觉得唱的都是些跟我无关的歌。

等到胖子不再唱“把悲伤留给自己”的时候,我竟开始听陈升,而“为爱痴狂”却被藏在角落不去碰她,只是偶尔在KTV里,等别人都在聊天,点来一个人伴着陈升的和音唱。后来我越来越觉得那就是他的歌了。

陈升最近的一张专辑里找来刘若英重新唱了那首《我曾爱过一个男孩》,原来的歌是在她01年的《年华》里,那时我高一,买了卡带,懵懵懂懂地听,就觉得只是大人的风花雪月而已。十一年后的版本加了歌词,有句唱到“那男孩离开了家乡,到了一个雪深的地方,在每年春天雪融以前,他寄给我一张纸片”,我以为就是在说我自己。

3月9日,我飞去一千四百公里外的休斯顿。演唱会后两小时,日光节约时间开始,夏天好像走近了一些。不过那只是官方和时间的约定,虽然休斯顿在26°C的南国,此时的开花城依然在下雪。

那天其实我没有感动的心情,只是兴奋和欢乐。能碰到我泪点的歌他都没有唱。路口,二十岁的眼泪,塔里的男孩,漠然,思念人之屋,甚至是那首本就写在美国的老嬉皮。于是我在微博上说:听了歌,握了手,满足,也有些遗憾,还有未来可以期盼。

陈升的歌,大多不适合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就像当年我以为的那样。只有等年岁增长后,意思才慢慢地来。实际上,他出第一张专辑时已经30岁,也至多只能回忆“纯情青春梦”了。

我总是想他当年写“二十岁的眼泪”时,金城武先生大概也没法明了歌词里的话。“到40岁的时候我们再相逢,笑说风花雪月算什么。没有哭,只有笑,笑你当年的荒谬,只有笑没有哭,笑你一个人走出风中”。这样的歌怎是20岁的青年可以消受。

未满三十的我不敢妄言说已经足够明了世间的冷暖,不少悲喜已经错过,更多的故事还在经历。而陈升对我的意义就在于,他是那么好的一个说故事的人,真诚不晦涩,直白却不残忍。他二十多年不停歇的创作,投射在成长中的我身上,温暖又坚定。

谢谢你说故事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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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ised as: 有关痛痒的扯


4 Comments

  1. deepblue_ny说道:

    写得好,也喜欢他的歌。可他为什么不来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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